“十八个人打比赛，最后可能只剩十五个能喘气，这集训是练球还是练失踪？”

9月2号下午，王佳琦和周静前后脚把行李打包好，跟队医打了个招呼就下山了。王佳琦是老熟人，亚洲杯打过首发，周静第一次进国家队，连宿舍WiFi密码都没背熟。俩人前后脚受伤，一个膝盖肿一个脚踝扭，队医给的诊断就六个字：回去养着吧。

高原反应这玩意，平时听着像旅游博主用来吓唬人的段子，真落到十七岁的张子宇身上，就成了喘不上气的噩梦。小姑娘训练完回宿舍，爬三层楼得歇两次，脸色煞白，教练组连夜把氧气瓶搬到她床头。现在队里日常对话变成：“今天子宇能跑几趟折返？”“看天看地看氧气。”

本来宫鲁鸣算盘打得啪啪响，十八个人，九个位置，每个位置俩替补，正好两套阵容轮着虐。现在倒好，伤病加高反，活生生把名单抠成十五人。老头今年六十八，头发本来就剩不多，这几天肉眼可见又少一撮。

王佳琦的离开让浙江女篮群里炸了锅，队友发语音问：“琦姐你咋就下山了？”她回了个捂脸表情：“膝盖积液，再练就得坐轮椅。”周静更郁闷，山东队的群里教练连发三条六十秒语音，中心思想就一句：好不容易送进去一个，结果三天退货。

宫鲁鸣现在每天训练前先做数学题：十五个人减去五个首发，再减去两个必须保护的小将，剩下八个要填满全部替补时间。热身赛对手尤文图特女篮可不是来旅游的，人家意大利联赛刚开打，正是状态最好的时候。

说到万次投篮计划，冉珂嘉现在排第一，每天投完数球筐，手腕都抖。有球员偷偷算过，按这个强度，两周能投三万次，手不废也得脱层皮。但宫鲁鸣的原话是：“国际比赛空位就那么零点五秒，投不进就回家。”

伤病这事，其实海埂基地年年都有，但今年比例确实离谱。两周不到伤了俩，队医说主要是年轻人肌肉耐力不够，高原训练一上来就拉满，身体直接报警。有老队员私下吐槽：“我们当年也拉练，但起码先给三天适应期。”

现在最尴尬的是热身赛名单，原本计划打两场，每场十人轮换，现在得改成九人甚至八人轮换。宫鲁鸣在教练组会议上拍桌子：“少人也要打，正好看看谁体能先崩。”翻译把这话转述给外教，外教耸耸肩：“中国教练真狠。”

张子宇的情况更微妙，医生建议是静养三天，但老头只给了一天半。第三天上午，小姑娘被拉到球场边做无球脚步，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。有记者问她感受，她憋出一句：“我想吸氧。”

关于补人，篮协内部这两天电话打爆了。有人提议从U19调两个上来顶缺，宫鲁鸣直接否了：“调来也是生瓜蛋子，不如让现有的多打。”但教练组有人担心，万一再伤一个，热身赛就得凑不够人开球。

王佳琦回杭州那天，机场有球迷认出她，问她为啥提前回来，她苦笑：“膝盖不让我当超人。”同一天，周静在山东队训练馆被拍到拄拐走路，当地媒体标题是：“国家队三日游，换来一副拐杖。”

现在队里流行一句话：“能站着走出海埂的，才算真入选。”年轻球员每天训练完互相检查膝盖脚踝，生怕成为下一个。有次训练结束，两个小姑娘在食堂对着冰袋叹气：“咱们这不是集训，是生存游戏。”

宫鲁鸣晚上查房，发现不少房间灯到凌晨还亮着，推门一看，球员在泡脚贴肌贴。老头没说什么，转身给领队发微信：“明天减量百分之十，再伤就真没人了。”但第二天训练表出来，减量只体现在折返跑少了一趟，投篮量纹丝不动。

尤文图特女篮的录像分析师已经发来邮件，询问中国队的最新名单，宫鲁鸣回了一个十五人名单，末尾加括号：“可能再少一个。”对方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符号，八成以为中国在玩烟雾弹。

其实最惨的是队务，本来订了十八个人的机票酒店，现在得改十五人的，还得算退改签手续费。财务在群里发牢骚：“再伤一个，就得把领队房间改成三人间。”

有球员家长在微博私信篮协，问能不能让孩子退训，怕落下病根。篮协统一回复：“高原训练是科学流程，请相信教练组。”但私底下，工作人员也在嘀咕：“科学不科学，得看膝盖答不答应。”

现在每天训练完，队医的冰袋从二十个增加到三十个，还是不够用。有次冰袋用完，队医把食堂的冻鸡腿拿来应急，被球员拍照发群里：“今天待遇升级，吃鸡腿冰敷。”

距离热身赛还有十天，宫鲁鸣给球员开会：“谁再受伤，我让他陪翻译跑山。”翻译是个两百斤的胖子，跑山画面太美不敢想。球员群里瞬间刷屏：“为了翻译的命，也得保住膝盖。”

云南海埂的晚霞每天六点准时刷屏，但没人有心思拍照。姑娘们现在最期待的不是赢球，是训练结束能抢到冰桶第一顺位。有次冰桶排队太长，两个后卫直接拿矿泉水瓶灌自来水冲腿，边冲边喊：“省钱又环保。”

篮协领导下周要来视察，宫鲁鸣连夜让队务把医疗室收拾得像三甲医院，氧气瓶摆了一排。领导进门第一句话：“怎么看着像ICU？”队医小声接话：“快了，再伤俩真变ICU。”

热身赛门票已经开售，票价分三档，最便宜的八十块。有球迷在评论区问：“万一中国队只有八个人打球，票价能退吗？”官方客服回复：“伤病属于比赛一部分，不予退票。”下面点赞最高的评论是：“那能不能打个折，八打五场面更刺激。”

现在队里最闲的是录像分析师，因为人手不够，很多战术演练直接取消，他天天对着空场地拍素材。有次拍到宫鲁鸣一个人对着战术板自言自语，画面配上字幕就是：“教练的孤独，谁懂。”

距离集训结束还有十四天，球员群里每天倒计时，但没人敢喊“胜利在望”，怕毒奶。有次体能教练发了个“坚持就是胜利”的表情包，被秒撤回，理由是：“胜利个鬼，活命要紧。”

“十五个人打比赛，万一再少一个，宫鲁鸣是不是得亲自上场？老头六十八了，跑两步就得叫暂停吸氧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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